第二章 女儿

  刺眼的红色映入夏龙眼底，心脏猛地跳动一下，然而不等他细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，现场便彻底被封锁起来。
  这时，电话突然震响打破车内沉寂，连车外纷杂的声音都被压下去。
  夏龙从事故现场收回视线，顺手接通电话。
  “喂。”
  “爸，你会过来吗？”舞美咬着下嘴唇道，“实在不行的话……”
  夏龙收拢思绪，笑着回应道：“嗯，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  “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好像有警笛……”
  “没什么，只是一起车祸，我等一会就到。”
  挂断电话，夏龙最后看了封锁带一眼，继续开车离开现场。
  神户酒店。
  作为一家知名的五星级酒店，大厦建立在海湾边，环境优美服务优秀，特别是独特的料理，已经成了神户市的一个重要标志。
  夏龙开车过来的时候，男方已经在高层餐厅订了一个不错的位置，其他不说，至少家境还算不错。
  “爸！”舞美一直在关注了餐厅外面，看到夏龙到了连忙挥手招呼。
  作为他的女儿，舞美不算太漂亮，但却十分耐看，总能看到她母亲的影子……
  夏龙看着落地窗边站起身的女儿，微微愣了愣，视线落在一旁的一名青年还有气质沉稳的一对夫妇身上。
  “你们好。”
  夏龙没有思考太多，平和地和一行人熟络。
  “初次见面……”
  在夏龙观察对方的时候，对面的勇治父母也在打量夏龙。
  虽然不太在乎门当户对，但对和儿子交往女朋友的家人，还是很有必要了解。
  暂时了解到的信息就只是父亲一个人把女儿带大，连母亲都不知道是谁，这点始终是心里的一个疙瘩。
  不过，至少对夏龙的第一印象还行，尽管只是一个特摄剧组的老人，表面上看去倒还算正直有风度，隐约间甚至有着与身份不符的气质，对这样的高级餐厅似乎不怎么陌生。
  互相对视一眼，夫妇同样平和地和夏龙接触起来，舞美和勇治则在静静地坐在一旁。
  交谈中夏龙也渐渐了解到男方的情况，出乎意料的是，勇治竟然就是这间神户酒店的未来继承人。
  夏龙看着一边低着头的女儿，目光微微黯淡。
  已经习惯了战斗的他对于当父亲到底还是很不适应，这些年虽然一直尽全力像一个普通父亲一样，但到底还是差了一般家庭很多，女儿也一直因为妈妈的事和他闹得很僵。
  不管怎么说，他还是欠了女儿太多，也许以后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更好些。
  好一会，用完西餐后，勇治父母旁敲侧击道：“这些年真夏先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啊，不知道舞美的母亲……”
  夏龙回过神，见众人目光都看向自己，干笑带着一丝哀伤道：“舞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。”
  话题没有继续下去，最后转到舞美两人的订婚上，暂时双方都比较满意，一切顺利结婚日期会定在明年。
  ……
  另一边，就在夏龙进行家庭会面的同一时间，警察方面已经忙成了一团。
  “还没调查清楚吗？已经是第二起了。”
  “死者的解剖报告已经出来了，结果好像出了点问题。”
  警署内，两名调查组刑警匆匆经过文案室，其中一名年长些的那些事故现场拍下的照片来回细看。
  “出了问题？”年长警官奇怪道，“什么问题？”
  “好像不是一般的凶杀案，”另一名年轻警员心有余悸道，“伤口就好像是什么东西钻进去似的，而且，而且被害人脑髓好像都被吸走了，会不会是什么怪物？”
  “傻瓜，哪来的什么怪物！”
  警官瞪了一眼，收起资料道：“一定是什么人干的，再和我去一趟现场。”
  “啊？还要去？”
  警员一脸苦色地跟上行走匆匆的警官：“杉田先生，昨天晚上有人报告说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，电视上又说月球附近出现了神秘的光，果然是有怪兽吧？”
  “闭嘴，早就让你少看点电视了。”
  年长警官一身风衣坐上车，等部下坐到副驾驶后，立马发动轿车道：“在具体情况调查出来前，不要到处乱说，犯人说不定还会再作案，引起恐慌就麻烦了。”
  “是！”
  年轻警员认真地回应一声，又忍不住道：“杉田先生，听说这次又有新的特摄英雄卡利欧奥特曼，我好想去看看发布会。”
  “那就快点把案子调查清楚。”
  对于还像孩子一般的部下，年长警官有些无奈地笑了笑，神色很快又因为想到古怪的案件而沉下来。
  “等会再去查查看，说不定会有其他目击者。”
  轿车一路驶出地下停车场，全然没有注意到阴暗角落一对红色的眼睛。
  “卡利欧……”
  伴随着一阵模糊的嘟嚷声，眼睛血光闪过，一名警员面无表情地缓缓从角落走出，脖子扭了扭之后，眼里的红光自动隐去。
  ……
  神户酒店外，家庭见面过后，勇治因为有事陪父母离开，留下夏龙父女两个。
  这些年，自从女儿长大后，两人已经很少面对面单独相处，显得有些生疏。
  “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？”夏龙张了张口，主动打破沉寂道。
  “大学的时候，”舞美不太自然地站在旁边，捏着手指道，“他是我的同学。”
  “这样啊。”
  仅仅交流了一句，气氛还是有些僵硬，两人都不怎么会沟通，一下子就冷场起来。
  沉默一会，夏龙视线转向酒店外道：“最近，都还好吧？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舞美轻轻点点头，抿嘴看了看绷着脸的夏龙，同样移开视线道：“我该走了，今天还要工作。”
  “我送你吧，”夏龙开口道，“正好要去一趟片场。”
  舞美手指捏得更紧，偷偷看了眼夏龙背影，最后还是跟上脚步。
  “还在那个特摄剧组工作吗？”车上，舞美板着手指突然出声道。
  “嗯，毕竟已经习惯了，”夏龙难得笑道，“这次也在拍新的英雄……”
  舞美安静坐在一旁，脑海里回忆着小时候和夏龙还有奥特英雄一起渡过的开心时光，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自己的公司。
  默默地走下车，舞美顿了顿，犹豫一会回头道：“你说的都是真的吗？”
  “嗯？”
  “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离开……”舞美站在路边，直视着夏龙道，“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