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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锋紧忙应了声,待匆匆赶到营帐时,几个军医也刚巧做好了动刀的准备。 伸着脖子往前看了看,刚一动就被简洵发现了。 “本王不是交代过闲杂人等一率回避?” 简洵沉着脸,也不知这话是说给站在门口一脸为难的将士还是碍眼的边锋听的。 边锋礼数上做全乎了,但眼中却并无半分敬意,掐着声缓缓说道:“简将军,是王爷派属下来……看着他的。” 说完又“好心”提醒:“简将军,这人毕竟是敌国奸细你最好还是别太上心,以免日后摘不清!” “呵呵!”简洵冷笑,嘲讽道,“本将军从前却不知你竟然还有做良犬的本事。” 事事唯荣王是从,可不是条好狗? 边锋倒不把这话放在心上,左耳进右耳出。左右简洵除了言语上沾点便宜又算不得什么。他慢悠悠地看了一圈,目光陡然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温宁身上。 “简将军,不知这位是何人?闲杂人等不得入内,他能在此难道是与这奸细有什么关系?” 温宁浑身一僵,暗道这边锋不愧是荣王的左膀右臂,看人倒是尖锐。尽管她并未表露太多悲伤,可陈秋受伤,他第一时间赶来这本来就是个疑点。 不过她却并未慌乱,而是不动声色地敛去眸里最后一丝担忧,毫不畏惧地回视简洵的审度。 简洵觑了他一眼:“这是简家军!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本将军了!本将军的贴身侍卫随侍左右难道也需要向王爷汇报?” 边锋又瞅了温宁一眼,这般冷静确实不像与陈秋有什么关系,再加上简洵脸色实在可怕,他便只好作罢。 正欲再说话,简洵却不再给他机会了。 “来人!请他出去!” 门口那两个将士听令,一齐上前不由分说地将边锋“请”了出去。 到底还是忌惮简洵的势力,边锋也没敢奋力挣扎。 终于又安静了,两人再看过去,那几个军医已经在商量该在何处下手了。 要说夏家军这袖箭那真可谓是十足毒辣,伤口表面平平无奇,真正狰狞的都在里面。 初步定好开刀的位置,那老军医又摸索着从药箱子里翻出一瓶子黑药丸,取出一颗塞到陈秋嘴里。 “我已给他服下缓解疼痛的药丸,待药效发作后便可开始了。”老军医收了药瓶,对其他几人道。 在这期间温宁进进出出,特意又准备了就好干净帕子。 一炷香时间后,一切终于在老军医一声“可以了”的提示下开始了。 温宁紧咬下唇,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,只是她才刚看了一眼便不忍地别过头去。 等待的时光格外漫长,温宁站到一旁,时不时抬头看一眼,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盼望陈秋能顺利度过难关。 太阳渐渐西斜,帐内一点一点暗了下去。 温宁急忙点了灯,以免影响军医救人,又不知过了多久,耳畔突然响起一声痛乎:“啊!” 温宁一愣,忙不迭冲过去。 “怎么样了?” 问出声的同时温宁伸着脖子往前看,只见陈秋那伤口处此刻一片血肉模糊,在老军医灵巧双手的操作下,此刻那根袖箭已然全然出现在眼前。 带勾的箭尾早已深深刺入陈秋的血肉,与他的脏腑纠缠构连,只稍稍动一下便可让他痛不欲生。 难怪用了药也能让他痛呼出声…… 温宁死死咬住嘴唇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 “准备好针线和金疮药。”老军医边取箭边吩咐。 温宁紧握双手,下一秒便只觉眼前一片猩红。 箭羽完全取出的同时陈秋的伤口也随之喷射出淋淋鲜血。 如此场面就连简洵看了都不禁心头一滞。 “不好!快止血!快!”老军医急唤众人,声音都带了几分嘶哑。 尽管他小心再小心,却还是引发了不小的出血,这若是止不住,他们方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。 几个军医手忙脚乱地止血缝合,这会儿陈秋早已又昏厥了过去。 幸而几个军医经验丰富,配合默契,很快控制住了场面。 大约觉得差不多了,老军医将取出的袖箭放在帕子,擦擦手,将其上呈给简洵。 “将军,取箭还算成功,只是这伤势能否完全痊愈就要看天意了。”顿了顿又继续,“这是便那截残箭。” 简洵接过那断箭看了看,见那带着勾刺的尾翼狰狞的模样,竟然能成功被取出来便不是易事。 不过……简洵看着那箭出了神,他现在还顶着敌国奸细的罪名,就算挺过了这一劫,日后荣王的为难又当如何呢? 而且他和林宁的身份,始终都是一个疑点重重的迷。 正琢磨着,那边缝合也接近了尾声,最后一针缝好,几个军医才正式宣告陈秋的取箭有惊无险,总算是成功了。 温宁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,挤到陈秋床前,等着他醒来。 取箭成功,军医们自然不用都留在此处,简洵随便点了一个,让其在此处观察情况,自己要则同其他几个军医一道离开。 临走前,瞥见林宁担心的模样,他又有意吩咐道:“林宁替本将军在此处守着,若他醒了第一时间上报本将军。” 温宁自然欣然应下,有简洵这命令,她便是日夜守在此处边锋也挑不出毛病。 大概是常年习武,身子骨总比常人硬朗,没到几个军医估计的时间陈秋就慢慢醒转了过来。 一睁眼便看到了守在他床边的温宁,陈秋努力扯了扯嘴角:“阿宁……” 温宁闻声猛地抬起头,惊讶道:“大哥!你醒了!” 这一声也吸引了一旁军医,那人匆匆过来伸手替陈秋搭了脉。 军医诊了良久才收回了手,面色并不轻松地说,“醒是醒了,但是这箭伤本就不轻,箭矢的尾端又加重你内腑伤势。这气血亏大了需要好好调理,待我开副药再看看罢。” 温宁闻言忙谢过军医,又送他出了营帐,这才又回到陈秋床前。 看着床上脸色依然苍白的男人,温宁喉咙又是一紧,继而愤愤道。 “荣王的人行事歹毒非常,不由分说就暗中伤人,真是什么样的奴才就跟了什么样的主子。”